江亿给出的数字显示,近年来,除北方地区采暖耗能下降外,我国其他建筑类型,如公共建筑、城镇住宅、农村住宅等的能耗却在不断上升。“一方面节能审计、节能改造开展得如火如荼,一方面大量新建高耗能‘玻璃壳’出现,整体耗能不降反升。”这让江亿开始审视我国节能建筑发展思路。
“运用大量先进节能技术的建筑并未真正实现‘低能耗’。”他举例道,中美合作的21世纪大厦实际运营能耗为74kWh/m2,北京同功能政府办公楼的这一数字则是60kWh/m2;采用了热电冷三联供,新风热回收等先进技术的清华大学中意环保节能楼,实际运营耗能为89.1kWh/m2,而清华同功能建筑的耗能则为50—65kWh/m2;号称建造“低碳地产”的南京朗诗国际,其平均建筑能耗在40kWh/m2以上,比南京市的平均水平20kWh/m2整整高出一倍。
他认为,建筑能耗差异取决于使用模式、建筑环境服务质量与用户是否能自行调节相关。“我们的建筑经常号称‘比设计标准节能65%以上’‘比美国同类建筑节能70%以上’,并且说,如果修正到同一室内标准,它们肯定节能,等等。”江亿说,正是这来自发达国家的室内环境营造理念,造成这种看似节能但实际能耗极高的现象。
基于这一分析,他提出,现在的建筑节能市场有一个很重要的误区:采用节能技术就一定会节能。事实上,没有放在哪里都好的技术,不同的使用模式要求不同的建筑技术。
江亿说以广州的气候条件为例,如果要保持全天24小时24摄氏度恒温的话,外保温确实能降低能耗,但若温度在18—24摄氏度之间的话,内保温的效果则更好。而事实上,“广州的建筑现在都在疯狂使用外保温”。
日本的一项调查发现,我国目前开始推荐的节能方式,如采用热泵式中央空调采暖,实际能耗最高;而部分时间、部分空间的分散空调热泵方式却是最节能的,其实际能耗仅为前者的约十分之一。同时,目前被认为具有非常大节能效果的热回收技术,其实对实际能耗的影响并不很大。
我国未来的节能建筑应如何发展?江亿给出的答案是:“要坚持走节约型道路,一切设计、评估标准都应以此为基准,而不能照搬‘标准工程’的西方模式。”